只见朱鹤神色匆匆地出现在宫殿门前。
今日的他褪去了往日的华丽装扮,换上了一身朴素的蓝色道袍,显得格外沉稳。
福王眼前一亮,赶忙拖着肥胖的身躯冲了过去,声音里带着哭腔:“先生,外面现在怎样了?”
朱鹤警惕地环顾四周,见周围有不少宦官和宫女,便快步走到福王跟前,右手挡住嘴巴,伏在福王耳畔,压低声音说道:“王爷,大事不好,城门已破。”
“城内兵马大半降了魔教妖人,还有乱民为魔教妖人引路,洛阳城守不住了。”
“啊!!!”
福王惊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朱鹤见状,赶忙用手中的浮尘轻轻戳了戳福王的腰身,小声提醒道:“嘘嘘嘘,王爷,冷静,冷静啊。”
“眼下城中大乱,若是消息走漏,只怕会有人生出二心,对您不利。”
福王打了个寒颤,这才回过神来。
他立马意识到,朱鹤的提醒并非多余。
毕竟唐王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
更别说圣教一路攻城掠地,哪一次不是里应外合。
那些贱民不知上感天恩,实属忘恩负义。
福王暗暗咬牙,心中愤怒,却没有了办法。
他感激地看了朱鹤一眼,赶忙伏在朱鹤耳畔,声音颤抖着说:“还请先生教我。”
朱鹤神色严肃,目光坚定地看着福王,缓缓说道:“王爷能坐拥百万良田,亿万财富,为何?”
“皆因王爷是皇族贵胄,天子至亲。”
“眼下魔教势大,王爷若是留在这里,当魔教妖人攻破院墙,纵有千万财富,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可王爷若是能保存自身,哪怕是离开了洛阳,依旧是大明的王爷,是天子至亲,有用不尽的财富。”
福王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他看着自己居住了几十年的宫殿,想起那些精心收集的奇珍古玩、绝色美人,心中一阵绞痛,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雷天师已经带领众真人~~~”,他声音哽咽,满心不舍。
朱鹤急得跺了跺脚,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王爷糊涂啊。只要您安好,雷天师赢了,这王府,这基业,不还是您的吗?”
“可万一雷天师输了,您又该怎么办?”
福王浑身一震,如梦初醒。
他连连点头,激动地抓住朱鹤的手臂,感慨道:“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了,是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雷天师赢了,这宫殿,产业,自然还是本王的。可若是雷天师有个闪失~~~”
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赶忙吩咐身旁的宦官准备马车,收拾细软。
而此时的洛阳城街道上,已然成了一片修罗场。
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鲜血顺着石板路的缝隙流淌,汇聚成一条条暗红的小溪,在暮色中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这些都是负隅顽抗的明军,也有一些不幸被明军趁乱劫掠杀害的百姓。
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死寂的氛围中,却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月光下,一位身姿挺拔的道士迈着稳健的步伐,向着圣教大军的方向走来。
他容貌俊俏,身形看似单薄,每一步却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连天地都在为之颤抖。
此人正是大明天师雷虎。
雷虎沿着街道缓缓前行,很快与杨奇伟的队伍迎面相遇。
两人隔着空旷的街道,四目相对。
杨奇伟目光平静如水,宛如月华般柔和。
而雷虎眼中却闪过一道凌厉的雷光,仿若惊雷炸响,带着慑人的气势。
对视的瞬间,没有半句寒暄,也没有任何询问,雷虎右手猛地高举,双指化剑,直指苍穹,大喝一声:“雷来!”
霎时间,洛阳城上空乌云密布,狂风呼啸,雷霆霹雳如同蛟龙出渊,在空中咆哮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