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收回诊脉的手,抬眸时正对上丫头紧张的目光。见她下意识攥紧了衣角,他唇角微扬,轻轻点了点头。
“恢复得比预期更好。“他指尖轻叩茶几,檀木发出清越的声响,“若这趟行程顺利,回来便可着手第三阶段,也就是最终的治疗了。“
“当真?“丫头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态,慌忙掩唇,“齐先生莫怪,我并非质疑您的医术,只是......“她声音渐低,耳尖泛起薄红,“只是太欢喜了。“
齐墨了然一笑,目光投向窗外飞逝的青山。阳光在他侧脸投下斑驳的树影,将那份默契的沉默衬得格外安宁。
火车规律的轰鸣声中,茶香在两人之间袅袅升起。丫头低头整理衣袖时,没看见对面先生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思——那目光越过她,仿佛在凝视某个遥远的未来。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包厢门被轻轻推开——
二月红立在门口,长衫还带着风尘,却在看到丫头的瞬间柔和了眉眼。他快步上前,自然而然地握住夫人的手落座,两人相视一笑的模样,倒像是新婚的小夫妻。
张启山的身影紧接着出现在门边,还未开口,齐铁嘴便风风火火地挤了进来——
“阿墨!你可知这趟有多险?“他一屁股坐在齐墨身旁,险些把正要坐下的张日山挤个趔趄,“那帮龟孙子居然在......“
张日山扶着椅背站稳,看看喋喋不休的齐铁嘴,又看看对面十指相扣的二月红夫妇,最终将无奈的目光投向齐墨——
却见那人唇角微扬,分明一副看戏的模样。
“阿墨!“齐铁嘴不满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你究竟有没有在听?“
齐墨慢条斯理地斟了杯茶推过去:“你嗓门这么大,整列车都听见了。“
窗外,青山如黛。
“你们做了什么?”
齐铁嘴脸上漾开一抹灿烂的笑容,环视四周后,便将他们这行的遭遇娓娓道来。
在解九爷处得知蓝蛇胆将现身新月饭店拍卖会的消息后,他们却发现拍卖会近在五日之后。此时再想弄到请帖,着实不易。不过......
恰逢西北彭三鞭途经长沙,而他手中正握有拍卖会的邀请函。
于是三人分头行动:齐铁嘴负责打探消息,二月红负责盗取请帖,张启山则善后收尾。
原本计划天衣无缝,岂料二月红在取请帖时竟意外暴露。
此刻齐墨脸上虽挂着明媚笑意,却因面色惨白而显出几分诡异,那笑容反倒令人毛骨悚然。
“咳咳咳……”
齐墨咳得撕心裂肺,喉咙里翻涌着腥甜,仿佛连五脏六腑都要被咳出来。他死死捂着嘴,指缝间渗出点点猩红,眼前阵阵发黑,竟在这一刻生出几分求死的念头。
“阿墨,你没事吧?”
“齐先生,您还好吗?”
齐铁嘴和丫头同时出声,语气里满是焦急。二月红眉头紧锁,眼中忧色更深,默默将面前冒着热气的茶盏推到齐墨面前,却见他连抬手都艰难。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