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桃源村被皑皑白雪覆盖,屋檐下冰棱垂挂,老槐树的枝桠在寒风中吱呀作响。张生和李二娘的绣坊与学堂在雪幕中亮着暖黄灯火,白日里,绣娘的银针穿梭声与孩童的读书声交织成歌;入夜后,两人便围坐在火塘边,李二娘绣着新图样,张生整理着书卷,偶尔相视一笑,将凛冽冬意都化作绕指柔。
变故发生在腊月廿三小年当夜。李二娘正将最后一块麦芽糖塞进张生嘴里,忽听村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还未等两人反应,十余骑黑衣蒙面人已踹开院门,寒光闪闪的刀刃直指张生咽喉。为首的疤面汉子粗声喝道:“张生,交出富商给你的密信!别以为躲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没人找得到!”
李二娘抄起火钳挡在张生身前,声音虽颤却透着狠劲:“你们胡说什么!我家张生从未拿过什么密信!”话音未落,一名黑衣人甩出铁链缠住她手腕,生拉硬拽将她拖到一旁。张生双目赤红,拼命挣扎着喊道:“有什么冲我来!别动二娘!”
混乱间,老吴带着几个村民举着火把赶来。“住手!你们这群强盗!”老吴抄起木棍就要冲上前,却被黑衣人挥刀划伤手臂。鲜血溅在雪地上,惊得众人倒吸冷气。疤面汉子冷笑:“老东西,不想全村陪葬就给我老实待着!张生,三息之内不交出密信,我先砍了这女人的手!”
千钧一发之际,李二娘突然大声喊道:“信在柴房梁上的竹筒里!”张生猛地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李二娘冲他微微摇头,眼神里藏着只有彼此懂的暗号。黑衣人押着张生进了柴房,李二娘趁看守不备,抓起墙角的扫帚灰扬向对方眼睛,在黑衣人吃痛松手的瞬间,她抓起门边的麻绳缠住对方脖颈,用尽全身力气往后勒。
外面的村民见状,纷纷操起农具与黑衣人搏斗。雪地里刀光剑影,呼喝声、惨叫声混作一团。张生在柴房里假意寻找,实则拖延时间,突然听见李二娘的一声痛呼。他心急如焚,抓起墙角的斧头劈向黑衣人,夺门而出,却见李二娘被疤面汉子按在雪地里,刀刃贴着她脸颊。
“信呢?”疤面汉子咆哮。张生举起空竹筒:“被富商拿走了!你要杀要剐随你便,但伤她一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富商带着护院及时赶到。黑衣人见势不妙,抛下狠话四散而逃。
李二娘瘫倒在雪地里,额角被刀刃划伤,鲜血混着雪水往下淌。张生颤抖着抱起她,声音哽咽:“为什么要骗他们?万一有个闪失……”李二娘虚弱地笑了笑,伸手擦掉他脸上的血渍:“我知道你不会真有什么密信,先稳住他们才能想办法。”
这场惊心动魄的夜袭让整个桃源村人心惶惶。富商愧疚不已,执意要接张生和李二娘去京城避难:“都是我连累了你们,那些人是我死对头豢养的江湖杀手,此番没拿到‘密信’,绝不会善罢甘休。”张生却摇头拒绝:“这里是我们的家,不能因为几个鼠辈就逃走。”
为了抵御外敌,张生和村民们商议后,在村口设下绊马索,在村外小路布置了铃铛陷阱,还组织起青壮年轮流巡逻。李二娘则带着绣娘将碎瓷片缝进布料,制成能伤人的“暗器”。寒冬腊月里,全村人齐心协力,誓要守护家园。
转眼到了除夕,正当村民们准备年夜饭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场罕见的暴风雪席卷而来。呼啸的狂风卷着积雪,能见度不足三尺。张生和老吴在村口巡逻,突然听见铃铛响动。借着微弱的火把,他们看见十几个黑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黑衣人趁着恶劣天气再次来袭!
“敲锣!”张生大喊一声,转身冲向村子。铜锣声划破雪夜,惊醒了沉睡的村庄。李二娘迅速将滚烫的热水泼向院门,寒风一吹,门板瞬间结了层冰。黑衣人踹门时纷纷滑倒,村民们趁机从屋顶扔下装满碎石的麻袋,打得对方抱头鼠窜。
疤面汉子恼羞成怒,举着大刀直扑张生。两人在雪地里缠斗,张生本就文弱,渐渐体力不支。千钧一发之际,李二娘甩出绣着碎瓷片的绸缎,缠住疤面汉子的脖颈。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黑衣人见头领受伤,顿时乱了阵脚,在风雪中落荒而逃。
这场恶战过后,桃源村一片狼藉,许多房屋的屋顶被积雪压塌。张生和李二娘顾不上休息,带着村民们清理积雪、修缮房屋。富商再次派人送来物资,并捎来口信:“京城已传来消息,那些杀手的幕后主使因犯事被抄家,你们总算安全了。”
春回大地时,桃源村重新焕发生机。张生在学堂前种下一棵桃树,李二娘则在绣坊窗边栽了株月季。孩子们围着桃树嬉笑玩耍,绣娘的歌声随着春风飘荡。某个清晨,张生握着李二娘布满老茧的手,将一枚用碎瓷片打磨的戒指套在她指上:“以后换我护着你。”李二娘靠在他肩头,望着满园春色,眼中满是幸福:“我们早就不分彼此了。”
此后的日子里,桃源村依旧会遭遇风雨,但张生和李二娘始终并肩而立。他们用爱与勇气守护着这片土地,将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酿成了岁月里最动人的故事。每当夜幕降临,绣坊与学堂的灯火亮起,宛如两颗永不熄灭的星辰,照亮着桃源村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