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夕,你还好吗?\"牧小昭歪着头望她,\"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呢?\"
郁夕这才如梦初醒,察觉到自己方才看牧小昭看得有些失神。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露出微笑:\"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真的吗?”
“真的,回去休息一会就好。”
郁夕背过身去。
怎么可能没事呢?
小昭你明明属于我,却擅自接近其他人——要是真把心里话说出口,她肯定又会像那天一样和牧小昭吵架吧。
所以郁夕选择藏起心事,假装心平气和,将自己表现得像个“朋友”一样。
“那就好,要是遇到难过的事,随时可以找我倾诉哦,”
牧小昭微笑着拍拍郁夕的肩膀,“好啦,看你最近没休息好,脸色都变差了不少,早点回家吧。”
“小昭……”
忽然,列车从高架铁路上穿行而过,窗户落下的光影飞速交替。
一阵沉闷的轰鸣响起,压盖了郁夕的声音,牧小昭朝她挥挥手,转身迈开步子。
\"那我先走啦!\"
郁夕的指尖动了动。
\"等——\"
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话语卡在喉咙里,没能完整吐出来。
她的手在半空中悬停了一秒,还保持着向前伸的姿势,仿佛这样就能穿越喧嚣的街道,抓住那个远去的身影。
然而,牧小昭并没有回头。
那个少女已经小跑着行过马路,银白的发辫在她身后欢快地跳跃,留给郁夕的只有指缝间漏过的夜风。
站在原地,郁夕看着牧小昭的背影被霓虹灯染上一层变幻的色彩——先是便利店的绿色招牌,然后是快餐店的红色灯箱,最后融入了步行街流动的人潮中。
直到再也看不见。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郁夕终于收回手,自嘲地笑了笑。夜风吹起她的长发,露出泛红的眼角。
……
出租屋的隔音效果并不好。
即便关紧窗户,也能听到外面城市的喧嚣。
郁夕背靠着冰凉的墙壁,慢慢蹲下身,抱紧自己的双膝。
手机从口袋里“啪”地滑落出来,一阵亮一阵暗,锁屏界面堆满了消息提醒。
除了置顶小昭的消息,其他人郁夕压根没有心情回复。
不用看就知道,那些绝大部分都是夏家人在搞幺蛾子。
继母和夏素衣一直在伪善地劝她回去联姻,而夏正衡也开始演出父女情深,命令她搬回夏家的宅子住。
太可笑了,他们难道不知道她是为什么离开的吗?
当初他们把母亲逼疯自杀,现在又装出一副好人的模样亲近她,说什么“一家人要和和满满”。
是在把人当傻瓜吗?
郁夕很烦躁,她用力将手机推开,然后无力地躺倒在地毯上。
窗外街灯照亮她苍白的侧脸,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罩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里,所有的声音都隔着一层膜,所有的光线都变得模糊不清。
“嘶……”
直到耳垂传来一阵刺痛。
新打的耳洞,又发炎了。
郁夕摸索着床头柜上的生理盐水罐,指尖却碰到那对十字架耳坠——是小昭送给她的那对。
\"先回去好好消毒,这种长款的耳坠,要等伤口彻底愈合才能戴,”
医生的叮嘱言犹在耳,“不然发炎或者增生就麻烦了。\"
可郁夕等不及了,每天都想试着戴一次,然后被疼痛逼着取下来。
消毒过后,她长叹一声。
“真麻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