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点你说得对，你是我当年愿望的产物，我也当然希望我们能像我7岁那年以为的那般天长地久。毕竟，只有你可以做我唯一的朋友——只有你，只有被我创造出的你，配成为我的朋友。”

她缓缓说着，疲惫地垂下眼。

“别闹了，牧牧，我爱你。”

“……你爱我？”狄牧的情绪非但没有因此被安抚下去，反而陡然激烈起来，他喃喃咀嚼着那个敏感的字眼，惨笑变得更加凄厉，嘶声质问起来，“你说你爱我？！”

又哭又笑的人双目赤红，猛然跨上前一步，双手扼住了创造者的咽喉。

“够了！曲江。够了！”

“你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还能大大方方说爱我！”

“我在你眼里就下贱到这种地步吗？！”

他想要被爱，但不是对宠物的怜爱，是对朋友的尊重平等的友爱。

曲江赋予了他人格，却从未将他当做人格独立的存在，从来没有正视过他。

她是他唯一的朋友。

曾是他唯一爱的人。

亦是他唯一恨的人。

“不要再在我身上寻求你缺失的母爱，我不是你的母亲！不要再强行赋予我你扭曲的怜爱，我不是你的孩子！我是你创造的生命，不是容纳你阴暗感情的容器！”

“承认吧，你根本从未将我视作朋友，因为在你眼中我从来不是一个与你平等的个体！”

狄牧气得发抖，眼泪顺着咬紧的牙关淌进口中，咸得发苦：“你不能尊重我，就不要谈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