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项圈?”谢琮问他。
当着宾客的面,路知晚不敢说话,一旁的郁临风便替他答道:“陈家长辈给准备的。”
“戴着难受吗?”谢琮又问。
其实这项圈戴在猫身上有些太大了,行动也不便,并不舒服。但路知晚觉得这是为了图个喜庆,不好随便摘,便摇了摇头没让谢琮摘下来。
大婚依着一应仪程有条不紊地进行。
路伯忱迎着新娘进了国公府,谢琮则抱着怀里的小猫也进了府,仿佛礼官口中的吉祥话和祝福,不仅是对一对新人所言,也是对他们说的。
观礼的宾客席,谢琮的座位被安排在了最好的位置,能清楚地看到整场仪式。小猫坐在他腿上,礼官口中朗声让新人夫妻对拜时,小猫下意识转头看向谢琮。
谢琮一笑,俯身在小猫脑袋上落下了一个吻,郑重又温柔。
路知晚心脏狂跳,耳尖滚烫。
谢琮竟在他的家人和所有宾客面前吻了他!
虽然吻的是小猫,可这个吻带给他的冲击依旧不小。至少在这一个瞬间,他们之间隐秘的爱意,算是以另一种形式宣之人前了。
“好!”宾客席的郁临风忽然叫了声好。
他这一声好在众人看来并不算恰当,甚至有点突兀。
但新郎官路伯忱却淡淡一笑,朝他回了一礼。
婚宴。
路知晚的故交都被安排在了一起。
因为路伯忱是今天的新郎官要招呼宾客,路仲亭也要陪着父亲忙前忙后脚不沾地,所以招呼宾客的任务被郁临风揽了过去。
席间有人叹气,说路知晚要是在就好了。
“知晚在治腿伤呢,太医说不宜挪动,要好生休养。”郁临风手里拈着酒杯,朝众人道:“待知晚腿伤恢复,我做东,不对,应该让知晚做东!请大家伙都去,把一品楼包了,咱们喝上一天一夜,不醉不归。”
一旁的谢琮拈着酒杯朝他遥遥碰了一下,将酒喝了。
其他宾客见状便也纷纷附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席间众人谈天说地,说起路知晚少年时的“丰功伟绩”,诸如如何把先生气得跑到国公府告状,如何在演武场上把老兵打得满地找牙,如何在秋猎时几乎包揽了所有彩头……
路知晚在一旁听着,觉得十分难为情。众人都以为他不在,说起话来没什么顾忌,好事坏事都给他抖出来了,路知晚恨不得捂着谢琮的耳朵不让对方听。
他哪里知道,这些他自以为瞒得很好的“战绩”,谢琮其实比他记得更清楚。
一场婚宴,宾主尽欢。
入夜,待宾客散尽,谢琮才带着路知晚回东宫。
“高兴吗?”谢琮问他。
“嗯。”路知晚扭头看他:“不过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你陪他们待了一日,应该烦了吧?”
“婚宴不都这样,怎么会烦,只可惜……”
“可惜什么?”路知晚问。
谢琮捏了捏他的耳朵,附耳低声道:“只可惜你现在依旧化不成人形,不然……”
“不然什么?”路知晚拿爪子挠了挠发痒的耳根。
谢琮看着他笑而不语。
路知晚后知后觉,明白了谢琮话里的未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