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看出了自已的打算。
可方亦思不觉得自已有错,哪个男子不为终身大事考虑?
“我只求侧夫之位,难道心悦一人也有错吗?”
江暮秋脸上笑容散去:“有错!你心悦我的妻主,就是有错!”
“你这个妒夫!”
气急之下,方亦思冲江暮秋抬起手,转眼被他牢牢抓住,紧接着眼前残影挥过。
一道清脆的响声。
回过神,他趴在梳妆台上,头顶华丽的金冠已然摇摇欲坠。
江暮秋拍拍手,仍旧一副端庄知礼的模样,好心劝道:“上药吧,如果你不想顶着巴掌见妻主的话。”
说完,他带着傻眼的烟雨和盼绿离开。
方家宾客众多,江暮秋本就是来露脸的,出了喜房便往人多的地方走。
“江郎君!你是江郎君吧?”说话之人走到近前,笑道:“我们在葫芦巷见过,你还记得吗?”
他戴着薄如蝉翼的面纱,面纱上用金丝绣了祥云图样,脸侧瘢痕恰被图样遮盖,仿佛出尘的容貌不曾损伤分毫。
认出来人,江暮秋朝他弯眸:“是你?真巧,你也来观礼吗?”
萧韫摇头,面纱跟着晃动:“不巧,我是专程在此处等你的,我想买下葫芦巷的院子,实不相瞒,那里对我很重要。”
像是想到什么甜蜜的回忆,轻薄的面纱压根遮不住他脸上的羞涩:“郎君可否割爱?”
葫芦巷相遇,萧韫得知院子前任主人去世,登时神思恍惚,摇摇欲坠,现在却满脸羞涩?
江暮秋呼吸一滞,他是不是认出宋观澜的身份了?
那也该知道自已和宋观澜的关系,他在故意挑衅!
向正室夫郎挑衅?
不知廉耻!
怒火即将席卷理智,江暮秋用尽力气才没有失态:“此事非我一人可以做主,需得问问妻主的意见。”
“妻主”二字咬得格外清晰。
萧韫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回答,也不认为此事难以做到:“只要她点头就可以了?”
“当然!”江暮秋的反应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一个院子而已,妻主若是觉得它重要,又怎会随意赠我呢?”
二人对视,笑容下是片片飞刀。
原以为小门小户的庶子经不住诈,没想到他倒很沉得住气。
“是吗?”萧韫将袖中金簪递去:“她那夜落下的,能否帮我转交?”
一只点珠桃花金簪。
宋观澜丢了根一模一样的,在她从赤霞园回来之后。
江暮秋接过,看也不看地扔进身后池塘。
金簪刺入池面,激起几片水花,波纹荡漾又迅速消失无痕。
萧韫胸膛震颤。
江暮秋冲他笑笑,扬着下巴远去。
他的身影消失后,小忠脱下鞋袜,俯身在池水中摸索,没多久便哆哆嗦嗦地捧着金簪送到萧韫跟前。
金簪染上污泥,萧韫眼神森冷。
本想看在她的份上提醒一二,现在看来倒是没这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