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根从办公椅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吓得差点把保温杯盖吞进去。他揉着太阳穴，一边听一边摆手让凉皮鸭冷静：“你先坐……先坐。”

“我不坐！”凉皮鸭咬牙切齿，“今天他不走，我走！再让我教下去我迟早脑出血！”

方应根叹了口气，翻开桌上那一沓学生档案，缓缓道：“首翔啊……这个人是胡天硕总统亲自钦点，从胜蓝学堂安排过来的交换生。”

凉皮鸭：“？？？你刚说啥，他不就一个普通的交换生吗？”

方应根语气沉稳中带点无奈：“他是总统钦定的。胜蓝那边的高层文件都打上章了，说什么‘体验基层教育机制，完成对现实社会底层形态的观察’，还特地给了个‘免试不免骂’的标签。”

凉皮鸭嘴角抽搐：“‘免试不免骂’？我他妈已经快骂废了！”

方应根低声道：“再说了，他这小子也不是心眼坏，他还是一个优质的学生。”

凉皮鸭狠狠咬牙：“首翔那个家伙根本不是学生，是骚扰狂魔，是活的核武器！你知道他今天被我从六楼扔下去之后还毫发无伤？他还踩着空气反弹两次！！这学校什么时候成超能实验田了？？”

方应根微微一笑，声音仿佛飘在云端：“从你们八班成立开始的那天。”

凉皮鸭一愣，咬着嘴唇怒瞪桌角，最后恨恨丢下一句：“那你起码给我配个心理医生！”

方应根点头：“这个可以，给你批一周静音耳塞和免费理疗。”

凉皮鸭：“我不需要理疗，我要首翔消音！！好不容易送走一个布朗·贝尔，这个首翔又开始作妖了。”

凉皮鸭一路黑着脸回到教室，鞋跟敲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教学楼楼道里的电磁警报，每一步都充满了怒火累积后的震颤。一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首翔正和王真人、皮皮一世三人围成一桌，边吃方糕边嘻嘻哈哈，笑得跟看脱口秀一样。

王真人一边往嘴里塞糯米糕一边说：“你说那女人梦里藤蔓缠身，还真是某种植物系替身能力啊。”

皮皮一世笑着回：“不是吧不是吧，首翔你是不是在梦里都能练通能量路径了？”

首翔一边咬糕一边挥手：“我也不想啊，可她非要说她是我老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凉皮鸭重重咳了一声，全班瞬间噤声。他站上讲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缓缓开口：“刚才——首翔，因为说骚话，被我严格教育了。”

随后他扫视全班，用力地举起双手，食指依次指向每一个学生，语气带电，全神贯注状态启动：“大家都非常聪明——但是我们班——没有聪明的人！”

“所以在这个班里，没有人！能！和！我！顶！嘴！”

凉皮鸭停顿了两秒，眼神穿透教室，如他缓缓收回手，语气微沉：“我希望大家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辞。不要再做这种低级的错误。这样……会影响到大家在学校的地位。”

他说完，拍了拍讲台桌面，留下一个像绝缘体一样的静默，转身，大步离开教室。

首翔把嘴里的方糕咽下去，擦了擦嘴角的糯米屑，咧着嘴笑得像刚从梦中掉下六楼还安然无恙的疯子，他一边拍桌一边对王真人说：“这不艾斯比吗？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王真人一边抠着牙缝里的芝麻，一边点头附和：“我就说他那个双手指人再原地爆炸的气势，像极了国交剧场里的蠢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