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你之外，上清天还有七位神，而我便是修炼占卜之术，预见未知的星宿仙尊。”

清乐脚步停顿一下，转头面对小婉问道，“千年前，你是不是预见什么？做了什么改变了我们的结局？”

仙界彻底覆灭，天地间再无一位神，无论是九层妖塔内的金身大能还是长风仙尊，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没想到你还活着。

看来，自己应该死在仙魔大战之中的。

“嗯嗯。”小婉轻轻点头，“那日占星仪突发异动，我回到星陨殿查看，天界浩劫提前降临，危机万分……”

“但危机之中，我却看到那一丝缥缈的希望。”

小婉嘴唇煽动，说话间千年之前的记忆碎片逐渐呈现在脑海中。

她闭上眼，仿佛置身于其中。

那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极尽奢华。

晶莹剔透白玉窗外透露着漆黑宁静的夜色，高大的白玉兰花瓣轻轻飘落，停留在窗棂上，倒映着皎洁的月光。

沙沙沙——

随着一阵平稳的脚步声，白玉门被轻轻推开，夜色之中陡然出现一抹洁白无瑕的身影，她手里握着占星仪，眸中尽是哀伤。

“清乐仙尊……天界覆灭恐怕近在咫尺。”小婉并未走近，立在门口说着，久久不能回神。

清乐捻起酒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灼热烈酒入喉，仿佛将一切愁绪全数咽下。

“我知道了，你们走罢。”清乐凝望着宁静易碎的夜色说道，“离开天界，找个好去处。”

“八神皆为一体，你生我们便生，你死我们便亡，又怎么有提前离开的道理？”

小婉语气激动，尽是心酸和无奈。

“唉。”清乐长长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小婉对面，拭去她脸颊上细微的泪痕，“听话，天界有我。”

“若我死了，你们便寻一个好地方，安度余生……”

“你死了，天界安不能幸免，放眼天下何处还能安度余生？！”小将清乐的手甩下，红着眼眶扭头离开！

“小婉！”清乐上前几步，“这是唯一的解法！”

小婉霎时顿住！白玉兰花瓣落在她肩头，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你们离开……好么？”清乐语气近乎哀求，目光平静落在小婉肩上。

小婉身影晃了一下，随即快步离开，玉兰花瓣随即掉落，像是残缺额月亮从九天陨落。

沉寂之中，清乐无奈笑了一声，微微抬手，玉兰花瓣被一抹白色灵力托举着飞至手心，她垂眸看着，逐渐失神……

在小婉说出近在咫尺那一刻，她便知道小婉来这里的目的……那个无法开口的，众人最不想面对的结局。

而那唯一的解法，清乐心如明镜。

以神主之躯逆天而行，引得天道降下神罚，与魔族修士同归于尽！

这样一来，整个仙界，甚至整个鸿蒙世间都将幸免于难，唯一死去的——只有她……

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解法。

清乐在宫殿顶端的琉璃瓦上坐了一夜，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衣裙上，她好像和琉璃融为一体……

叮——

寂静的夜晚被清脆剑鸣划破，清乐缓缓睁开眼睛，梁玄卿背对着硕大的月亮，缓缓朝着她走过来。

“清乐……”他开口，语气温柔缱眷，轻轻坐在清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