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外面又传过来一道嗓音:
“表姨母!我带来了医者,快些给月儿看诊!”
那声音带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急喘,仿佛是飞奔而来,苏檀回头望去,险些没认出来人。
朱邰衣衫不整,到处是褶皱,甚至还沾了些血迹与泥土,手上破了层皮,他却是丝毫不在意,拉着一位医者来到三夫人眼前。
朱邰深深作揖,道:“表姨母,您若是有旁的责问,来日我定登门赔罪,但今日情况紧急,先让医者为表妹看诊才是大事儿!”
苏檀认出了那位医者,就是之前在孝思殿替自己把脉的人,便一同劝道:
“三伯母,这位医者的医术我之前领教过,不如就让他瞧瞧阿姊吧,反正那些大夫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她如此坚持,三夫人即使对朱邰再有意见,也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朱邰一喜,带着医者就进入屋内。
苏檀跟在后头。
医者探了苏璃月的脉象后,面色一变,迅速地从药箱中取出催吐的药丸来,吩咐婢女用酒水送服下去。
随后,他又按住苏璃月的喉咙处催吐,不过一会儿,昏迷的苏璃月终于哇地一声,呕出一口黑漆漆的黑血。
看到那发黑的血,苏檀暗道一句果然,依旧是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竟给阿姊下毒!
她心中虽怒,但也想不明白,苏璃月不过是后宅女子,平日里与她人关系和睦,也未结交私仇,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会对她下手?
难不成是昨夜掳走她的人?
但又看到地上那摊不知名的毒血,苏檀心中跳出来一个大胆的念头,莫非是......
想到这里,苏檀手握成拳,眸中戾气顿生,若当真是那些人,那可真是赶着上来寻死!
“医者,我怀疑阿姊中的毒,会伤及四肢骨髓,可麻烦医者再替我阿姊瞧瞧膝盖?”
那医者面色一凝,遂伸手探到苏璃月膝盖处敲了敲,在挪到脚踝处,使了些力压了压,道:
“竟真的伤了,只不过时日尚浅,还能根治,若是再拖些时日,可就不好说了。”
苏檀皱了眉头,时日尚浅,也就说明此毒早就下了,不会是昨夜掳阿姊的那几人所为,她压下心头怒气,道:
“敢问医者,能否断出这毒已下多久?”
医者摇了摇头,“毒性尚浅,很难判断,不过依我经验来看,约莫着是一个月之内。下毒人剂量很轻,恐图的是长久之计,只是这位小姐这两日似乎是中了其它的药,药性相冲,这才导致昏迷。”
“多谢医者。”
医者摆了摆手,“分内之事,我也是奉命罢了。”
说完,他三两下写好解毒的药方,交到了三夫人手中,“按此药方抓服,三日后即可痊愈。”
苏檀松了口气,走出房门外时,被她打发去苏兴文院子的采萱匆匆回来了,同她耳语几句。
听完后,苏檀嘴唇抿的更紧。
她将朱邰唤了出来,往不远处僻静的花廊而去。
朱邰知晓她定是有事同自己讲,便问道:“可是和月儿中毒一事有关?”
苏檀也直言不讳,“下毒之人,就在永昌侯府内。”
正巧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喧闹,门房婆子匆匆跑来禀报:
“老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