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悯一直紧紧拽着他的手,昏迷中也不松开,沈君明一旦想抽出来,他就会不安的攥紧,试了两下还是如此,他便不抽了,继续坐到床上,寸步不离的守着。
烛火摇曳,夜色浓静。
沈君明垂着眼睫,望着谢悯惨白的脸,心里汹涌的浮现无法抑制的情感。
他没想到谢悯会为他挡刀,甚至还是毫不犹豫的挡刀。
谢悯昏迷前的一刻,都是拽着他的手艰难地和他说,“皇上别担心,我没事,皇上没受伤就好。”说完就笑着晕了过去,好似他没受伤,对谢悯来说是一件极为庆幸欣喜的事。
暖黄的烛光勾勒出沈君明瘦削冷硬的侧脸,没人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也没人能看到他背着烛光、看着谢悯的那双眼睛有多柔情。
沈君明毫无睡意,深怕谢悯夜里会发烧,好在他担心的事并未发生,谢悯虽面色病态,但一直睡的很安稳,体温也一直处于正常值。
但沈君明毫无睡意,愣是在床边一直坐到天边泛了丝丝鱼肚白,上朝时间该到了,蔡公公进来提醒他该沐浴更衣了,他才将手从谢悯手里拿了出来。
谢悯睡的沉,没有再拽着他,也没有半点要醒来的意思。
沈君明立在床边垂眸看了会,才转身去了沐浴间。
沐浴更衣后,沈君明临走前特意嘱咐小福子,“好好照看着,不得有半点闪失。”
小福子连忙点头:“奴才明白了。”
沈君明心事重重的去上朝,完了立刻赶回大明宫,谢悯始终未醒,他又让人宣了太医查看,确认只是失血过多疲惫睡着了,没有大碍,他才放下心,亲自去了一趟天牢。
那两个刺客怎么审问也不张嘴,沈君明勃然大怒,命人进行了酷刑。
“拖下去斩了。”沈君明毫不留情道,甩手离开了阴森脏臭的地牢。
看守的毕恭毕敬把皇帝送走,下一刻就让人把那两刺客拖下去斩了,完全不耽搁半秒钟。
“那两刺客明显是受人指使来刺杀皇上的,皇上为何不继续审问?”蔡公公不解,“就这样斩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这种死士是不可能招供的,审问再多也是白费时间,不如斩了泄恨。”想到谢悯胸前缝了足足六针的刀口,沈君明眼神就沉了几分,“其实何须他们招,朕早就能猜到他们背后之人是谁了。”
胆敢命人前往他的寝室进行刺杀,这样明目张胆的事除了他那位“亲爱的弟弟”庆王,还能有谁?
庆王对皇位一直虎视眈眈,又怎会放过任何一个除掉他的机会。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连这么大胆的刺杀都敢做。
沈君明下颚紧绷,想来是他一直太仁慈了,才会让对方一步步紧逼,把事做绝。
既然如此,他也不会再手软了。
沈君明回到大明宫,已是傍晚,谢悯还在睡,小福子说他醒过一次,喝了药,吃了点清粥又睡了过去,没有什么问题。
“皇上,现在沐浴吗?”
沈君明点头,待小福子和其他下人把水打来,他谴退了所有人,自行清洗,连穿衣都没让人伺候。
晚膳沈君明也是一个人吃的,菜不是熟悉的味道,身边也没有叽叽喳喳的人坐在那絮絮叨叨的让他吃这吃那,实在没胃口,随便吃了几口他就放下了筷子。
无心批阅奏折,沈君明回了寝室,谢悯没醒,他就坐在一旁,拿了本书看着,守着他。
谢悯是夜里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