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话是这么说，但谢悯还是感受到了他的兴趣不佳，“教”他读书写字时明显频频走神，最后早早就放下了笔，起身道:

“今日就到这，睡了吧。”

谢悯点头，去把龙床铺好，站到一边，沈君明脱下外袍，瞥向他，“站着做什么，还不睡？”

一听他这话，谢悯咧嘴一笑，立马跳上床。

“我这不是想等皇上睡了我再睡么。”

“没规矩。”沈君明孤傲的冷嗤一声，却并未出声责怪，悠悠然躺下。

谢悯这段时日都是睡在他的私人地盘上，早已习惯了，嗅着那龙涎香很快就睡了过去。

沈君明久久无法入睡，见他酣睡的小脸，有些气不过，掐着他脸揉了几下。

原本睡的跟猪一样的人竟被揉醒了，谢悯揉着眼睛问:“皇上怎么还不睡？”

“朕睡不着。”沈君明理直气壮道，“你也不许睡，陪朕醒着。”

谢悯打个哈欠，强撑着睡意，翻身侧躺，枕在手背上望着沈君明，“那我陪皇上聊聊天吧。”

“聊什么？”沈君明对这词有些陌生，毕竟他很少和人“聊天”过。

他身边的人大多都是对他汇报、上禀事务，极少有人是和他“聊天”的。

也没人敢做到心平气和，毫无忌惮的坐下来和他聊聊天。

更何况这样躺着的情况下。

“聊聊皇上的终身大事啊。”谢悯语气自然，似是无意，“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沈君明没想到会是这个话题，沉默了下来。

老实来说，他自己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从未想过自己日后会娶妻生子，目前也没有这个想法，连起幻想未来另一半长啥样这个念头都没有去产生过。

见他不答，谢悯继而又大胆问:“或者可以说说，皇上心里喜欢什么样的小公子？”

小、小公子？沈君明一僵，整个人宛若一块石头，一动不动的看着谢悯，“你……说什么？”

“皇上可听说过龙阳之好？”谢悯脸带笑意，眸色单纯，给人很好欺骗的模样，也没有半点恶意，很容易让人卸下所有伪装和防备，“其实没必要忌讳的，任何人喜欢什么人，这都是天性使然，也是个人的自由，皇上觉得呢？”

“你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他反问。

谢悯认真道:“我觉得没有任何问题，我若是喜欢谁，不关他是男女。”他说这话时直勾勾的看着沈君明，眼中似有千万情绪翻涌。

“……”

如此夜色，如此眼神，近在咫尺，这般话题，着实诡异到有些让人难以招架。

空气像凝滞般安静。

终于片刻后，沈君明捞起被子摁到谢悯脸上，沉声:“睡觉！”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