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皇帝陛下身边兵马,庞师古微微摇头。
庞师古摇摇头道:“我随节帅数十年,任何事只有节帅同意了才去做,不同意绝对不会做,难道节帅会怀疑我的忠心吗”
符江递上奏表道:“陛下,朱节度使忠于王事,天下皆知,濮、曹、滑、郑四州之事,那是形势所逼,朱节度使皆可让给朝廷,并向朝廷请罪,只求回守本镇,为陛下镇守宣武,求陛下恩准。”
刘捍道:“节帅,临战斩大将,与军不利,庞将军事出有因,求节帅恕罪!”
末将令骑兵出击骚扰监视,又令人鼓噪于阵前,溃敌军心……诸军合甲入睡,轮流警戒,严令若无军令,不得出营寨。
李晔道:“庞师古,不要自误,你不在乎你的家小,难道不在乎你麾下将士家小吗以你一人之念,连累数万性命,何去何从,你想想吧!”
朱温知道,汴梁还未攻破,此时只能日夜兼程,赶到汴梁城下,方能止住流言,恢复士气。
“节帅,皇帝同意休兵,三日内要节帅到龙帐请罪!”
朱温摇摇头,面色凝重,转头看向裨将杜修义,问道:“今日,可看真切了!”
“军士疲惫,不能进击,只能放出探哨!”
此时朱温大帐。
许逸急道:“下令全军攻击吧!斩了这狗皇帝!”
若是庞师古率军出击,哪怕拼光了左长直军,只要擒住了皇帝,都值了。
李晔笑道:“朱指挥使现在也知道攻心为上,可喜可贺。”
“陛下,义武军节度使王处存报,义武军兵马难出,河东镇、成德镇皆不允过境,大军难以行走,请朝廷予以协调各镇!”
朱温点点头,汴军中现在半数是蔡州降卒,指挥肯定不如以前。
朱温强忍着怒火,道:“既然众将士求情,今日之事暂且如此,左长直军暂且有氏叔琮统领,庞师古降为裨将,戴罪立功!”
朱珍摆摆手道:“陛下,末将不敢居功,这都是左神策军行军司马邵汉青提出来的,末将以为善,便向陛下进言。”
朱温忙令全军当即整军备战,可士卒刚列好队,鼓声嘎然而此,火把顿熄。
朱温率众将巡视营寨,忽闻四面进军鼓响,远处火把连绵不绝,映照长空。
等了半个时辰,毫无动静。
“的确是当年的寿王殿下,当今皇帝。”
朱珍又道:“陛下,末将请陛下降下恩典,恕了从贼蔡军的罪行,汴军上下将士,但有反正的,请皆免罪!”
李晔道:“可是洛阳之战,提出狼烟御敌之策的邵汉青”
李晔想想,深以为然,汴军上下皆实行拔刀斩这样的严苛军法,蔡州降卒也因为朝廷不容,必定与汴军抱着一团,朝廷若是恕了他们的罪行,他们的抵抗意志还会很强吗
李晔道:“庞师古,你若想孤注一掷,大可试试,你的母亲,妻子,还有三个小妾,四个儿子,四个女儿……”
可哨骑出帐大多被朝廷游骑猎杀,隔一两个时辰,便鼓噪声响。
李晔道:“遣赵喜跑一趟吧,朕也要看看,成德军节度使王镕,眼中还有没有朝廷对了,传朕诏令,令王镕也派遣一万人马来!”
“正是此人!”
李晔扶起二人道:“先前惩治,是因为你们不用心,现在你们竭力攻城,朕怎会因为汴梁未陷而责罚你们,来人啊,赐酒!”
庞师古面色凝重,看向左右,思索着是不是一声令下,诸军尽出,掳了皇帝再说。
闻此言,李晔身边亲卫皆睚眦欲裂,拔刀相向,只等皇帝陛下一声令下,斩了这监军。
“谢节帅!”
反观汴军,王虔裕所部骑兵基本打的失去作战能力,庞师古所部也被打残了,汴军步卒也没有休整的机会,这场前哨战应该是赚了。
李晔说完回阵,李筠、刘知俊部此时收拢伤兵,缓缓与汴军脱离接触,向皇帝兵马靠拢,两军合兵一处。
朱温道:“前有朝廷诸镇大军,后有河东军虎视眈眈,何去何从,众将士有何策”
到了汴梁营帐,见朱瑄、朱瑾跪在营帐外。
“陛下,臣等竭力攻城,但汴梁城坚,尚未攻取,请陛下宽缓两日,臣必能攻陷汴梁。”
不一会又有信使报。
……
成德军一万人马可有可无,李晔想探探,成德镇对朝廷的态度如何
这才大概估算了一下,一战大概折损了两千余人马,受伤的就更多了,痛啊,几无再战的能力。
“谢陛下!”
营寨四周还有骑兵喊话,言皇帝恕了蔡州降卒的罪行,恕了汴军将士的罪行,只要反正,皆既往不咎。
朱温心烦气躁,可夜晚不明敌情,亦不敢出击,免得受伏击。
可是每过一个时辰,进军鼓便是响起,火光冲天。
又不敢不顾,这一夜当真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