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发现炎阳已经站在面前。
他浑身绒毛炸起,后撤半步才稳住身形——方才过于专注思考,竟连最基本的警戒都松懈了,这对一直以来都很可靠的他来说实在是非常反常。
作为以敏锐着称的传说宝可梦,这种疏忽简直不可原谅,但现在的重点是炎阳会不会发现什么问题?
“小阳...…你怎么..……”喉间溢出的声音带着细微震颤,炎帝能清晰感受到胸腔里剧烈搏动的心脏。垂落的白色烟云无意识扫过地面,在山顶的地面上划出浅白痕迹。
他实在是有那么一点点心虚,毕竟……自己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炎阳看着有些慌张的炎帝,心中慢慢有了一点怀疑。
炎帝,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东西。
炎阳仰起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通透,黑色瞳孔倒映着父亲游移的视线:"爸,你说替身他现在真的还好吗?"每个字都像精准的箭矢,直指炎帝刻意掩藏的真相。
“怎么这么想,他不是好好的吗?他离开了……”炎帝也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炎帝自诩是正义之宝可梦,很少会有这种骗人说谎的情况。
可是,这又是不得不隐藏的事。
虽然后面说不出来,但是前面说的很好,炎阳应该察觉不到什么问题。
“这样啊,爸,没事的,我只是随便问问。”炎阳放松的说,似乎不打算深究。
炎帝松了口气,这样……应该就没事了……吧?
炎阳的睫毛轻轻颤动,忽然指向缀满星辰的夜空:“爸,我今晚不想早睡,我们去看星星吧?你看啊,我觉得从来没有和它们离那么近过。”
话题转折得生硬却十分有效,少年略微泛红的眼角让炎帝咽下了因为不想对方熬夜而产生的所有规劝。
自己的行为已经非常对不起他了,就把这当作是赎罪的开端吧,炎帝这样说服自己。
炎帝带着炎阳在嶙峋的山巅跳跃着。
炎帝似乎还想尝试一下漂浮的感觉,毕竟之前能飞的感觉很不错。
飞过一次之后就会忍不住飞第二次,第三次。
不过,没有羁绊进化的他,那对翅膀就像是个摆设。不对,不能说是翅膀,只能说是装饰品,自己天生就长这个样子。
看来是真飞不起来的,炎帝只能这样子想。
他其实想带着孩子再飞那么一次,这样能让双方心里都好受一些。
主要是自己现在心里太复杂了,很想用翱翔在空中产生的夜风,卷走所有难以启齿的惭愧。
山顶范围又小,奔跑起来也不是很畅快。
虽然可以直接爬到山脚下去,但炎阳没有那个意思,他不想离开山顶。
所以发泄不了情绪了,只能自己压抑一下了。
“爸,大家都说头上的星星可能代表着死去的亲人和朋友,你有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离别?不是那种其他的,是真的有很好关系的那种。”炎阳感觉自己说话都有点语病了,或许是因为他内心里想着一些其他的事。
他的手指深深陷进炎帝蓬松的鬃毛,仿佛在汲取某种支撑,以此来接受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可能会让他很难过的事情。
炎帝倒是对炎阳传递的消息很快理解,摇了摇头。
“没有,我可能唯一经受过的我特别在意的离别就是当时和两个哥哥被烧死的那一次了,时间过于久远加上重生的缘故,那些事都记不起来了,但,一想到我这样的经历,其实还是略微有些感慨的。”
除此之外,炎帝就没有其他值得铭记的了。
作为寿命悠久的宝可梦,肯定是不能轻易有什么感情的。
不然,眼睁睁看着一个了解的人经历生老病死,都是一种折磨。
但,当初养炎阳的时候没思考很多。
直到后来才渐渐有了这样的意识,不过因为离那个时候还久远了,完全没必要悲哀。
现在也是,炎阳才过了不到10岁,还有大把的光阴呢。
要是就因为这点事情整天郁郁寡欢,那他可真的是太悲哀了。
夜露凝结在少年肩头,折射出细碎的银光,疾风骤起,炎阳的追问刺破寂静:“爸,所以替身真的是当时以太基金会基地爆炸后消失的吗?”
“你怎么——”脱口而出的惊愕在空气中凝固成冰。炎帝的瞳孔缩成细线,看着少年眼中的光点逐渐碎裂。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炎阳在套话,心中警铃大作,可是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果……果然吗?”
收到炎帝这样的反馈,炎阳一切都明白了,所有线索都在脑海中串联成线。
怀疑要从和凤王战斗之前的询问开始。
那时候炎帝就有些不对劲了,他和炎帝有一定的心灵感,能感觉到父亲的一些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