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这是唐朝时李白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这首诗朗朗上口,传颂几百年,此时此刻,朱敏澜就在轻吟着这首诗,而在他的脚下是一艘官船,正朝着南京,也就是金陵而去。
作为太子的朱敏澜还是第一次来到江南,离开京师南下后,路上的一切都让他极为惊喜。和北方不同,南方不仅更为繁华,还有着同北方完全不同的风景,这是从小就在北方长大的朱敏澜从未见过的。
现在的朱敏澜身着军服,肩上一颗银星在阳光下闪耀着,这是他作为定远校的军衔,而在他的腰间跨着一把雁翎刀,此外另一边还有把火枪插着,高大的身材腰板挺的笔直,看起来真是个年轻有为军官。
朱敏澜离京并没有打着他的太子旗号,他是以总理衙门所属武官身份南下的。在之前朱慎锥让他去总理衙门协助张锡钧负责通商口岸事宜后,朱敏澜就临时从总参议部调任了总理衙门,并在其中挂了个武官的职务。
总理衙门全面负责通商口岸事宜,再加组建海关的工作,为确保这项任务的顺利推行,皇帝给了张锡钧不小的权利,此外还分拨了一支卫军归属于总理衙门作为标兵,这支军队的人数虽只有千人,可级别却是不低,其指挥使是朱慎锥手下的老人,当年王家村的王铁树,王铁树如今已挂了镇国将军的军衔,勉强挤进了将军的行列,他虽然打仗比不上王晋武等人,可做事稳重,对皇帝又是忠心耿耿,而且他和张锡钧也算是老相识了,由他担任指挥使再合适不过。
“殿下……。”正当朱敏澜望着面前的长江,情不自禁咛出这首诗,感慨眼前的风光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回头一看,是一个同他年龄差不多的骁骑尉,这人他熟悉的很,正是指挥使王铁树的儿子王新,也是他的副官。
瞪了王新一眼,王新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道:“长官,马上就要到南京码头了,您要不进舱内歇息一下?”
朱敏澜微微摇头:“不必了,我们直接在南京下船。”
“南京下船?原本不是……?”王新下意识问道,按照计划他们应该继续沿长江一路南,直接坐船到松江府的上海县下船才对。怎么突然这位爷改主意了?直接从南京下船?
“对!就从南京下。”朱敏澜道。
王新迟疑了下没敢反驳,他们一行人中只有他知道朱敏澜的身份,而其他人都不清楚这位年轻的军官居然是大明的太子。而且他们这些人是派往上海巡察通商口岸设置和海关情况的,出发前有过交代,路上一切以朱敏澜的命令为准,既然如此朱敏澜临时起意改变行程,王新也没办法阻止。
应了一声,王新匆匆就去准备了,半个时辰后,他们的船停泊在了南京码头,朱敏澜带着王新和其他部下下了船,码头的吏员见船上下来十几个军官军士,虽然有些意外,但依旧按着规矩上前查看路引和身份证明,这些玩意是外出必须的,随着这些年大明的稳定和地方恢复繁荣,审核也比之前严厉了许多,而且南京不是普通地方,这里可是大明两京之一,哪怕对方穿着军装,地方吏员也丝毫不敢大意。
验过路引和身份证明后,吏员很快就放行了。朱敏澜一行人并没带太多行李,他们基本都是轻装出发,何况这一次是下江南不是去边塞打仗,都在大明境内,作为军人也没必要太过繁琐。
上了码头,前面不远就是南京城了。
抬头望着高大的城墙,朱敏澜心中无比感慨。这就是当年太祖定都的京师啊,虽然永乐年后,大明的京师就从南京搬到了现在的北京,可南京作为两京之一依旧是大明的京师所在,也是江南最繁华富庶的城市。
“走!我们进城!”朱敏澜对王新等招呼一声,众人安步当车朝着城门走去,很快他们就入了城中,到了城里王新凑上前去低声询问是否要通知一下南京的官府衙门安顿下来,或者直接去魏国公府邸。
如今的魏国公已是徐文爵,之前老国公徐弘基已在两年前病故,徐文爵正式袭爵魏国公,成为了南京守备,徐文爵的能力虽不强,但对朝廷却很忠心,而且魏国公府在上次江南案中站在皇帝这边的立场坚定,再加上魏国公乃大明开国六公之一,身份地位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