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亲王的一番指责,让三皇子本来便满是恨意的心思越发的扭曲了,他竭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
“皇叔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为民请命,在皇叔的眼中就是愚不可及吗?”
“你若只是一个普通人,有此心思,我不说你什么,甚至还会称赞你一句有同情之心。可是你是一位皇子,你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对天下百姓造成诸多影响,那么你就必须谨言慎行,不能肆意妄为!”
“皇叔说这话,我还是不明白。”
裕亲王冷笑一声:“所以我才说你愚不可及,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沁晚,你来告诉他,他究竟犯了何错?”
三皇子转头看向风沁晚,眼中浓烈的嫉恨压抑不住地流露出来些许,令人看得胆战心惊。
“风沁晚,你可帮我解惑?”
风沁晚轻笑一声,嫣红的唇角微扬,抬手轻轻的整理了一下衣袖,张扬的织锦罗裙泛着冷冷的华光。
“三皇子,我以为自己话里话外说的很明白了,没想到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清楚。”
“什么意思?”
“三皇子说我是妖女,说我没有孝心,我都可认了,可你别忘了,我同样是个商人。一开始我便与殿下说过,在商言
商,这四个字可不是轻飘飘的说完就罢了,其中代表的分量,殿下可有思考过?”
“在商言商,还有什么分量?”
“呵,看来殿下是真不明白。我大历朝历来鼓励农耕,可是商人的数量却一年比一年多了起来,殿下只看到商人挣了那么多银子,那你可知道我们这些商人,每年为朝廷纳了多少的赋税?”
“赋税……”三皇子眉心一皱。
“不错,殿下若有心,想要知道这些消息不难吧?既然你不知道,那么我就帮你解解惑。大历朝每年赋税一千五百万两,单单是商人纳的那些税银,便占了将近一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三皇子心头一惊,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皇上严肃的神色,顿时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风沁晚冷笑一声:“殿下可有想过,在你们逼迫着我拿出粮食的时候,其他商人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人人自危?受灾的百姓的确可怜,可是我和天下数以万计的商人,难道就不属于大历朝的百姓了吗?”
“殿下和诸位大人们嘴唇一动,说的倒是畅快,仿佛只要皇上下一道旨意,命令我拿出那些粮食,眼前的所有危机便可迎刃而解,难道皇上不比你们圣明
?若真是如此简单,皇上早就下旨了,何须等到你们开口?”
裕亲王在旁边冷哼一声:“他们这些蠢货怎么可能想得明白?还不是拿着朝廷的俸禄,只想着应付了事?”
风沁晚接着道:“皇上之所以没有这样做,就是因为他明白,一旦这个旨意下来,那么天下的商人将人人自危!因为商人们会觉得自己再努力经商、打拼也没什么用,一旦朝廷有什么危难,皇上便会把刀子动到他们的头上,如此一来,谁还努力挣银子?若是这些银子不流转,那么朝廷的税收从何处来?你们这些官员的俸禄又该从哪里领?”
风沁晚的连声质问,让大殿中的臣子们额头上冷汗涔涔。
裕亲王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所以本王才说,这一个个的都是鼠目寸光的蠢货!皇兄的一道旨意极为简单,可度过了眼前的天灾,谁敢保证今后不会再与其他灾祸?到那个时候呢,你们又想把谁推出来?是不是只要天下不太平,就有祸国妖女诞生,就会被你们推上断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