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卿以为昨夜和今晨,楚潇寒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很可能是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小册子。
可她心中不安,憋了一日,还是决定来试探一下楚潇寒的态度。
而事实上,昨夜楚潇寒特意晚归,今日又早早起身来了书房。是因为他心绪繁乱,一时不知该以何种表情面对纪云卿。
可是如今他已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自己要疼她宠她,爱她护她,这才是最要紧的。
想到
这里,楚潇寒脸上的笑意越发温柔了。
“嗯,想早些来练练字,作作画。”
纪云卿应了一声,而后眼珠子便开始乱转,吞吞吐吐道:“相公,我来书房是想问你呀,就是,那个……”
她说着,手上的丝帕却是被她拧成了一团,可她自己却没发现。
“相公昨儿下午回房更衣,可有看到我的一串手链?我记得昨日出门前,我将它随手放在枕边了,可眼下找不到了。”
纪云卿边说,边偷眼看楚潇寒,还装模作样地表现出一脸焦急神情。
“那手链子我很喜欢的,跟了我许久了,我很想找到它的,所以便来问问相公。”
楚潇寒一直在看着纪云卿,看着她乱转的眼珠,看着她紧拧帕子的双手,看着她紧张僵直的模样。
然后,他嘴角的笑意愈发地扩大。他的妻子,演技拙劣得让她觉得可爱至极,真想上前摸摸她的脸蛋,牵牵她的小手。
这么想着,楚潇寒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笑着走向还在絮絮叨叨的纪云卿,伸手拉起她的柔荑,慢慢走到了书案前。
纪云卿因这一连串的动作而不由自主地闭了嘴,脸红了。
“相公,你拉我过来,是想作甚?”她赶紧找话。
楚潇寒将砚台拿到了她身前,柔声道:“磨墨,为夫教你作画。”
闻言,纪云卿明显地一愣。
教她作画?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方才不是在说手链子的事儿吗?她相公如今这般表现,那册子,他究竟是看到没看到呀?
纪云卿感觉自己的脑袋一时间被塞满了浆糊,转不动了,只得乖乖地应了一声,便开始磨墨。
楚潇寒重新铺开了一张宣纸,仍是用那两尊玄龟镇纸压好,待纪云卿将墨磨好,他便选了一把稍细粗的毛笔,让纪云卿拿好。
而他自己,则是从身后环住了纪云卿,以右手握着纪
云卿的右手手,就这么手把手地开始作画。
纪云卿被楚潇寒搂在身前,这亲昵的姿势让她有些脸红。
她感觉到自己的背紧贴着他的胸膛,似乎有烫人的温度隔着衣料熨帖过来,丝丝缕缕渗透到自己的身体里,慢慢安抚着她那颗不安的心。
而他的手正握着她的,这样的肌肤相亲却不显得迤逦,只觉得被包裹住的感觉温暖而踏实。她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因为扯谎而紧张得手有些发凉。此时被他握着,才渐渐放松了下来。
她忍不住侧头看向了楚潇寒,他的神态专注而温柔,让她不由得看得走了神。
“好好看着。”楚潇寒没有看她,却知道纪云卿在看自己,笑着提醒道。
纪云卿愣了愣,他这是在让自己好好看他吗?
“好好看画。”楚潇寒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又提醒道。
纪云卿“哦”了一声,深觉有些丢脸,便忙转头,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画作上。
楚潇寒说是要教纪云卿作画,可他全程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握着纪云卿的手自顾地画着。
他正在画的,是一株梅花树。
楚潇寒先是沾了墨,画好了树干和枝丫,又重新换了一把稍细的笔,沾了朱砂,在枝丫上点上朵朵红梅。
纪云卿看着看着,越看越心惊!
这幅画,她见过,她记得!那是在前世,楚潇寒画过这幅画,一模一样的一幅画。
她很喜欢那副画,想让楚潇寒送给她,可是楚潇寒压根就没有理她,这事还让她伤心了好几日。
可如今,他怎地会画出一般无二的画来呢?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呢?
难道,楚潇寒真的看过了自己的小册子,从中看到了一些端倪吗?不对,自己似乎没有在上面写这件事的,那难道是,楚潇寒自己,就记得前世的事吗?
难道说……他也是重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