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雨里面流出的鲜血,成了他这一辈子最难忘的梦魇。
时光恍若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那个时候的他只不过是一个为生计奔波的普通人,某一日的一场大雨,抱着古琴的他撞到了从郊外旅游回来的她。
“喂,下这么大的雨,你都不会带伞的吗?”
一把雨伞罩住了自己的头顶,他抬起头,看见一个撑着竹骨伞的白衣少女。
从那以后,他的人生就此天翻地覆。
……
“四殿下,你是不是怪我把事实全都告诉了白婕妤?”
将安宁公主送回锦绣
宫,唐云卿望着那道站在不远处的身影,轻轻地叹息一声。
以百里岚的能力,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一切,唯一能够解释的是,他有心掩埋,不希望白婕妤知道这令人难堪的一切。
黑夜之下,百里岚白色的身影极为显目,唐云卿走到他的身边,和他并肩而立,一同眺望着天空上微弱的星辰。
“我知道四殿下你是不希望白婕妤知道这些,可是总不能让她一辈子被蒙在鼓里。”
唐云卿轻轻的说道,百里岚的眼中划过一抹沉痛,但很快就被淡然的情绪掩盖了,“我没有怪你,我只是不明白,一个人的变化真的可以有这么大吗?”
唐云卿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她,心中明白百里岚说的是白婕妤,于是轻轻地说道,“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会变,只不过在于变化大和变化小,变化好还是变坏的不好。”
唐云卿的心中没有情绪,白婕妤是这样,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都说初心不改,可连初心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又哪里来的初心不改?
唯一不同的是白婕妤是被情爱蒙蔽了理智,入了魔障,入了魔障之后的他六亲不认,甚至不惜伤害自己原本最在乎也最在
乎自己的人,但唐云卿却是在经历了惨痛之下的无奈退变,就算对别人再狠心,也不可能伤害关心自己的人。
这就是唐云卿和白婕妤本质上面的不同,所以无论是唐云卿,还是木羽莲,她们都从心底瞧不起白婕妤那样情爱至上的人。
“其实我不怪她。”百里岚淡淡的说着,声音当中有了一点苍凉,唐云卿转过头,看见那个一向冰冷不像凡人的男子,他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一抹恍惚。
“其实她说的没有错,你或许不知道,其实当年母妃就是被我害死的,那个时候我还很小,某一天我忽然看到有一个没有见过的男子,后来就来了禁卫军,他们问我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认识的人,于是我就给他们指了一个方向,那个方向刚好通往皇宫里面的某个废弃的宫殿,然后他们就追过去了。”
“后来我回到母妃的宫殿,在那里等了她一天,都没有等到母妃回来,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天的母妃因为和某个男子在那废弃的宫殿里面私会,被父皇发配到了太掖庭,后来再过不久,她就死了,听说死的很惨,我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就连尸骨也不知道被安置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