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过来人，有几人能做到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

台下宾客席泛起细碎的窸窣声，有人轻轻擦拭着眼角，有人交头接耳时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白玫瑰，可是又有几个人的白玫瑰永远是白月光，而不是饭粒子。

当汪洋的掌心终于从王语彤发间滑落时，两人分开的动作慢得像电影里的升格镜头——他无名指上的银戒蹭过她耳垂，带出半透明的丝线般的光泽。

主持人正要继续，王语彤忽然抽走了汪洋指间的麦克风。

"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她的声线还裹着未散的哭腔，却在开口时扬起尾音。

随着手腕翻转，一只巴掌大的小熊折纸从丝绒手包里滑出——卡纸边缘磨出毛边，笔迹都有些模糊了。

汪洋的瞳孔骤然收缩，喉结重重滚了一下，随即脸上多了一丝尴尬的笑。

不远处的陈曦忽然撇撇嘴，当年这可是她交到王语彤手上的。

“这就是你当年给我写的唯一一封情书，也就是那封分手信。”王语彤红着眼圈，有些委屈的看着汪洋。

那种心被撕开的感觉，直到现在，她依然印象深刻。

“这封信你就收回去吧。”王语彤忽然笑了。

汪洋没有说话，走上前再次把王语彤抱在怀中，“对不起。”

“我原谅你了。”怀中的女孩仰头，眼角依然挂着泪痕，可脸上却是灿烂的笑容。

直到主持人轻咳着展开婚书，两人才像惊醒般分开，王语彤耳尖的红晕顺着脖颈漫进礼服领口。

这应该是汪洋签过的最郑重的一份合同，他握着笔的手都在颤抖，原本写字非常潇洒的，他愣是把洋那一竖给写歪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王语彤看到那一竖，歪向一旁，皱着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能说是我太紧张了吗？”汪洋摸着鼻子苦笑。

“哼~”

当两人共同举起婚书时，台下相机的闪光灯同时亮起——宣纸中央的朱砂印在强光下透出琥珀色，仿佛把那些年的眼泪都熬成了蜜糖。

“好了，相守一生的合同已经签订，谁要违背谁是小狗。”

主持人话音刚落，大厅就响起一片笑声。

"各位来宾，接下来将步入订婚仪式中最温润动人的篇章——敬茶改口礼。"主持人清朗的声线在宴会厅漾开，"常言道'青瓷盏中承孝意，朱唇轻启唤至亲'，从此刻起，汪洋与王语彤将执手叩响人生新页，亦将正式成为彼此家族的血脉归处。现请双方家长登台共鉴……"

听到主持人的话，汪洋就有点懵，然后疑惑的看向王语彤，后者同样是满脸疑惑。

“是不是流程出问题了？昨天晚上跟主持人交流的时候没说有这个环节啊？”汪洋靠在王语彤耳边，轻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

两人正说着，许卿已经走上台，转身指了指身后，“洋洋，看阿姨给你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