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道长,可等到您了,这是我家种的毛豆,摘了些嫩的给您尝尝。”
李婶子是来求名的,她们那村里没个学问多的,她便想着,她家三丫是在这道观里活过来的,如今这个长宁道长在此坐镇,为人又好,这是缘分呀。
谢宁看着双目澄澈的小丫头,揉了揉她的脑袋,“她之前未曾取名吗?”
李婶子的笑容淡了一些,“取了,是她奶取的,叫贱女。”
谢宁的笑容也落下了,李婶没说的是,这名字是三丫她奶取的,但是除了她,没有一个人反对。
“我也不懂啥子文化,但我知道这名字不好听,三丫是我唯一活下来的孩子,我不想亏待她,取个好名,她往后的路啊,能亮堂些。”
她之前还生了两个女儿,但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其实她隐隐知道自己的女儿是怎么死的,可她无法反抗,她只得尽力保全这唯一的孩子。
谢宁沉思了一会儿,“我记得你们村有一梧桐树,晨露未曦时,梧桐新叶初绽,当有几番春意,便唤新桐可好?
只愿她如能如梧桐般坚韧成长,未来枝繁叶茂,心似新生的桐叶,永远如春般富有生机,不求凤凰栖梧的贵气,但求一生顺遂。”
“是极,是极,这名字极好,新桐,新桐,娘的新桐......”
啥也不求,能平安顺遂一生就是最大的福分。
“长宁道长,我,我能给这孩子求个字吗?我不识字......但我想看看我孩子的名字咋写。”
“好。”
谢宁取了笔墨来,笔下一顿,“李婶,还未问过你夫家姓氏。”
“姓刘。”
谢宁不仅写了刘新桐的名字,还题了一首诗,算作祝福。
“那李婶你自己的名字呢?叫什么?”
李婶倒是没想到谢宁还问她自己的名字,一般人不是叫她富有家的,就是叫她刘家媳妇,或是三丫她娘。
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名字。
“我叫小满。”
她的阿娘也是爱她的,希望她的一生能得小满足就好,大满却是不好,就像水缸里的水满了,就会溢出来,这不好。
谢宁却是一笑,不知道这个名字原本的寓意,只道,“小满风初暖,新桐绿未深。人生知此味,寸草亦春心。
你们的名字都极好。”
李婶是听不太懂这些的,但是她爱听。
谢宁正是看出了这点,才多说了几句。
取完名,谢宁便问起了之前经常跟着李婶一块上山的娟娘。
“您说娟娘啊,她快要生了,估摸着就是这两日了。”
说着李婶还笑,“娟娘可盼着肚里那个下来呢,说是个小子,疼她呢,怀了那么久,都不闹她。”
谢宁垂下眉眼,“娟娘很希望生下一个小子?”
“那是自然,但凡怀孕的,还有那求子的,不都是求的小子吗?难不成还有求女娃的不成?”
便是她,也是想要个小子的,不过她的愿望不是那么强烈,特别是这几年生孩子伤了身子,心里有点生儿子的想法多是婆母和公公念叨的。
谢宁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不安,遂等李婶离开后便叫知白下了山,去守一守那娟娘,免得出什么意外。
等知白走到门口了,谢宁又将人叫住,“你再去取一些钱,如果到时候娟娘不要那孩子,你就抱.....买回来。”
知白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太多了,她明白谢宁的言下之意。
如果生的是女孩,那个娟娘很大可能不会要那个孩子。
“师父放心!”
但知白到底还是低估了娟娘的狠心,在知道生的是个女娃后,娟娘等人走了,拿起板砖就要把那刚生下的孩子砸死。
吓的知白赶紧跑进去把孩子给救下来,然后又花了钱买了那孩子。
看着面色苍白的娟娘,知白只觉得她比鬼还要恐怖,匆匆抱着孩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