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老村长打断他的话,颤巍巍地拄着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杵,“这可是咱们张家村百年来最大的喜事!”
宋芫悄悄捅了捅他爹,小声道:“爹,您现在可是咱们村的名人了。”
宋远山无奈地摇头,压低声音回道:”你爹我最怕这种场面。”
接下来的三天,宋家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送礼的、道贺的、攀关系的络绎不绝,连县太爷都派人送来了贺礼。
宋芫抽空去了舒家一趟,送上请帖,邀请舒父舒母来吃顿便饭。
舒母一听,立刻拍手道:“咱确实该去见见亲家了。”
舒父也连连点头:“对对对,还有那些山货,都给亲家带去。”
舒母风风火火地进屋收拾贺礼,舒父则帮忙打下手。
院子里一时只剩下宋芫和舒长钰二人。
这家伙快大半年没回过家,舒母还跟宋芫抱怨来着,说这儿子白养了,一年到头不着家。
宋芫、宋芫能怎么说,只能打哈哈糊弄过去。
舒长钰干的尽是些危险的活儿,宋芫可不敢叫舒母知道。
这不,昨儿回张家村时,宋芫就没让舒长钰陪着,叫他在家好好陪陪爹娘。
这会儿,舒长钰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闻言挑了挑眉:“我也去?”
宋芫白了他一眼:“废话,你可是我‘媳妇’,能不去吗?”
舒长钰哼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宋芫的脸:“胆子不小。”
......
到了宴席这天,整个张家村都沸腾了。
祠堂前的空地上摆了二十多桌酒席,村民们拖家带口地赶来,比过年还热闹。
宋远山穿着一身崭新的藏青色长袍,站在祠堂门口迎客。
六年未见的乡亲们纷纷上前寒暄,有真心实意的问候,也有刻意讨好的奉承。
“老宋啊,你可算回来了!这些年我们可惦记你了!”
“宋将军,您还记得我不?小时候咱们还一起掏过鸟窝呢!”
“远山兄弟,我家小子今年十六了,您看能不能......”
这时,舒家的马车刚好到了。
两家人第一次正式见面,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舒父率先拱手:“这位就是宋兄吧?久仰久仰!”
宋远山也回礼:“舒兄客气了。”
舒母笑吟吟地说:“亲家公,总算见着您了。”
听舒母那般自然地说出“亲家公”这个称呼,宋远山委实有些绷不住,眼角抽搐。
但他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便调整了情绪,客气回道:“犬子这些年,有劳你们照顾。”
“哪里的话。”舒父爽朗一笑,拍拍宋远山的肩,“小宋可是我们家的福星!走走走,今儿个定要与你喝个痛快!”
两家人寒暄着入席。
宋芫被安排坐在两家长辈中间,舒长钰则挨着舒父坐下。
酒过三巡,宋远山和舒父越聊越投机,两个中年人从庄稼收成聊到边关战事,最后喝得满面红光,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舒母则被牛婶拉去女眷那桌,说着家长里短。
至于宋芫,默默吃饭,一声不吭。
有舒长钰这尊大佛在旁,那些想劝酒的,都自动退避三舍。
宴席一直持续到夕阳西斜,村民们才意犹未尽地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