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叫圣上误解臣妾居心。”
李昌瞧着宋昭逼真的演技,目光比夜雪更寒凉,“燕王被困,朝臣反对也就罢了,如今朝臣尽数谏言支援燕王,皇后仍挑唆朕与朝臣关系,让朕觉得唯有皇后和宋家可以依靠,是为何?为宋驰接手燕州军!”
宋昭满眼惊愕,李昌没想就此作罢,继续道:“倒叫朕想起从前,皇后说比起朕,父皇更看重燕王,朕以为宫中为有皇后和太后能相信,还有朕去岭南之时,皇后道燕王为夺皇位想要朕死在战场,朕日夜忧惧,以为唯有皇后相随,如今看来都错了……”
“当时情形,圣上所想难道与臣妾不同?臣妾如何错了?”宋昭觉得可笑,明明她陪他度过最艰难的时候,却成了她的算计。
“父皇遗诏传位于朕,燕
王送朕去岭南战场,是为岭南王和世家臣服,为战功!”李昌道,拿到遗诏的那一刻,他回想种种,父皇器重李域,却只教导他为帝王之道,岭南战场几乎时刻有高手在他身边,后来李域权势虽大,却从未危及皇位,反而为他肃清了朝堂。
宋昭方明白,李昌声声控诉,皆因拿到了遗诏,所以她已无用。
“圣上怪臣妾误导,倒叫臣妾好生委屈,”宋昭直面李昌的目光道,“圣上可回忆清楚了,是臣妾让圣上以为自个孤立无援,还是圣上本就犹疑诸多,从未相信过任何人。”
哪怕是生母谢氏!这句话宋昭没说出口,她还不想为宋家招致杀生之祸,她知道李昌疑心她了,她再无法与李昌相互利用,已然放弃修补破裂的关系,往后她所能依靠唯有
自己与腹中孩儿。
“皇后以为,先前父皇独宠母后皆因他们相识与微末之时?”李昌声调归于平静,“并非如此,还因母后从未有过私心,可皇后呢?”
李昌走时,宋昭感受到了冷意,像是周遭风雪突然袭来,她身形不稳险些跌倒。
关尚宫及时扶住宋昭,劝进屋内,碳火旺盛,暖得宋昭打了个哆嗦,嘴唇颤动,眸中冰霜融化,簌簌落下泪水。
“皇后娘娘是奴婢见过最有主意的,没有过不去的坎,娘娘莫哭坏了身子,还怀有皇子呢。”关尚宫劝道。
深夜,关尚宫特意召集宫女内侍,今日之事若传出去,便是杖死且不说,还祸及家人的罪。
所有谋算都尽废,宋昭只允自个落魄了一夜,她仍旧是皇后,执掌凤印一日,就一日不可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