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开心。

今天被留住了。

“羲和呀，程家珠宝行今日发来了请柬，说是后天请你杨叔叔和我去赴庆功宴，我和你杨叔叔商量过了，寻思着带你去见见世面，你觉得可好？”

可好可好，难不成还能说不好？

本来后天还想约阿月出去玩呢。

这下好了，玩不成不说还得去陪聊赔笑，憋屈！

“叔叔阿姨愿给羲和这个见世面的机会栽培羲和，羲和自然感激不尽。”我一副乖顺模样，欠身行礼，“只是羲和第一次参加这样庄重的宴会，只怕是有些地方还不明白……”

“羲和不必怕，有我和你林叔叔在，又能发生什么呢？”杨阿姨呷了口茶水，缓缓道，“对了，羲和，那天的宴会上怕是会有很多世家公子出席，虽然阿姨不想多束缚你，但你也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尽量避嫌免得给人落下口舌，明白么？”

她说得极为慢条斯理，声音轻柔，却极具威压，直叫我喘不过气来。

我明白她的意思：因为我是杨家的媳妇，媳妇就要有媳妇的样子，不能同别的男子说话，不能做出“轻佻”的行为。

我都知道的。

“羲和明白。”我垂下眼睫，抿了抿唇，想了下又试探性地说道，"若是阿姨没别的事，羲和就先回去了。"

“好。”

轻飘飘的一个字落下，我心也跟着轻飘飘起来。

我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出的杨家门，怎么坐的黄包车，又怎么回来进的阿月的门。

我脑子被塞了一天的知识，很是昏沉，再加上杨阿姨临走前跟我说的那些，我更是觉得头疼。

“唉。”

我托腮戳着面前装了水的茶盏，看着水面因为我的戳动而荡开水纹后又恢复平静。

“本来还想跟阿月你出去玩的，结果全泡汤了，好伤心，为什么那个破宴会一定要在我能玩的时候开呀，它怎么就不能在我学习的时候开呀，这样我还能偷偷懒，呜~”

“还有哦，我还被特地嘱咐了，说参加宴会的多是世家公子，叫我要牢记自己大家小姐的身份，不要跟他们说话，否则以后会给人落下话柄什么的……”

“可我不说话真的会死掉的嘛，再说了人长嘴除了吃饭喝水就是说话，如果连话都不能说还能有什么乐趣呢？阿月你说是不是？”

阿月没回答我，只是给我倒了杯水：“喝点水吧。”

我：“……”“阿月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嫌我吵，想用水堵住我的嘴了？”

“怎么会？”见我一口气喝光一杯水，他又为我添了一杯，“你说了那么多，如果不多喝些水，嗓子会哑的。”

“好像……有道理，那阿月之前唱戏那么废嗓子，不会疼么？”

“习惯了。”

“……”

见我摆出一副"好可怜好可怜我的阿月好可怜"的模样，阿月微皱眉头笑着解释道：

“真的只是习惯了，以前在戏班子的时候练轴唱，一天唱上好几场都是有可能的，也许一开始会有些不适应，后来慢慢也就好……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了，真的没什么的。”

或许阿月觉得没什么，但在我眼中，阿月之前就是好可怜嘛——

红之前吃不饱穿不暖，红之后又要一整天不停的唱戏，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又被抛下，还被那些该死的琉球人打压欺负沦落到只能来这个院子陪我，搞得脑子都不好了。

就是好可怜嘛！

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怜惜之情，“腾”地站起身绕道他身后抱住他蹭他脑袋。

嘿嘿，阿月香香的软软的抱起来就是舒服，比外面那些讨厌的花花公子不知道好上多少。

最重要的是，他身边只有我一个人也只会有我一个人。

这样好的尤物，给杨绛河那小子白瞎了，不如……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我脑袋像被人浇了一泼冷水，清醒的可怕。

不过，比起那种关系，我和阿月更像是孩子和长辈的那种关系。

虽然有时候我俩互相把对方看做崽崽就是了。

嘿嘿，崽崽，我好喜欢你呀！

想通这层关系之后，我蹭得更加亲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