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完《女诫》,就是礼仪课。
课上,我脑袋上顶了五六本书练习站、坐、走。
教我的是个西洋男人。
尤其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夸夸就往我左右脸上分别贴了一下,吓得我差点花容失色。
后来他才跟我解释,西方那边管这个叫贴面礼。
当然,更亲近的朋友可以使用吻面礼,也就是在对方脸上亲三下。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昨天突然胆子那么大,敢亲阿月的脸。
当然了!
我这样做只是表达我俩的关系很好,才不是因为他的脸白皙光滑到像剥了壳的鸡蛋惹得我特别好奇在他脸上嘬上一口是什么口感呢!
唉,在这无聊又古板的日子里,阿月应该是我为数不多的慰藉了。
我愿意把他和甜点、鲜花并称为世界上三大最美好的事物,虽然后两个会在他出现后黯然失色就是了。
如是想着,我熬过了枯燥无味的礼仪课,熬过了细嚼慢咽不能发出声音的午饭,熬过了光是听着就头疼脑热的洋文课,熬过了一不小心就会扎破手指的女红课,熬过了我根本不感兴趣且不擅长的古琴、围棋课,也熬过了在炸了杨家三次灶房后终于做出来一份炒鸡蛋的厨艺课。
好了,我现在真的很疲惫。
这个地方是会吸我的精血的,再多待一秒我恐怕就要魂归离恨天了。
不过没关系,万事开头难。
回到阿月那里歇一会儿就好了!
正如我早上答应他的“就算是爬回去也要爬回阿月身边”,下了黄包车后,我几乎真的是要手脚并用爬回院子里。
如昨天那样,我瘫在桌子上扮演一摊死肉。
阿月为我倒水,我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又喘了半天的气才算缓过些力气。
不过,与昨天不同,今天我有开心的事要跟阿月分享——
“阿月,我给你做顿饭吧!”
也许是这个念头太骇人听闻,我感觉他脸都白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闭嘴,又张嘴。
如此反复了三次,才像下定决心一样,对我臻首轻点:“都好。”
我知道他是怕我再把他灶房炸了。
毕竟上一次他可是几乎将灶房整个翻新才勉强从老天爷那里把他的灶房抢救回来,如果这次再一炸,那他恐怕就要永远痛失他的灶房了。
但是!
彼时的我并非此时的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更何况我都在杨家炸了三次厨房了,再一再二没有再三,我肯定不会再炸了嘛!
于是,在阿月胆战心惊的注视下,我生火、做饭、炒菜。
目前为止我只会炒鸡蛋,虽然卖相不太好,但总归是能吃的,真的,有人帮我试过毒了!
阿月看起来对我炒的鸡蛋很忌惮。
他犹豫了好久才下筷。
“怎么样?”我十分期待他的评价。
如果我身后有个小尾巴的话,那它肯定在“啪嗒啪嗒”地迅速地抽着地板,并且永不停下。
其实我也知道我做的是什么鬼样子,但毕竟是第一次嘛,还是很期待阿月的夸夸的。
果然,阿月在咀嚼了两口后,似是舒了口气般地露出一个柔软的笑意。
看样子还行?
我也夹了一筷子,吃了两口,忍不住问道:“会不会有点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