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要与元新歌待在一起,他就总是忍不住回忆起元新歌与他母亲&30340;经历。同样是家人被杀,虽然酷拉皮卡觉得自己所背负&30340;仇恨比元新歌深重&30340;多,但他又分明感到两人&30340;情况是相似&30340;。
窟卢塔族因火红眼遭遇无妄之灾,元新歌&30340;母亲也同样因怀壁之罪被夺走了梦想与生命——他们本来都是无辜&30340;。
作为幸存者,酷拉皮卡选择为族人复仇,元新歌却平静地继续着自己&30340;生活。
如果元新歌是真&30340;不在意母亲&30340;死亡,他不会如此多次地在无意中透露自己踏上音乐之路&30340;原因;可如果元新歌在意母亲&30340;死亡,丧母十九年&30340;他却没有表现出任何要为母亲报仇&30340;意思。
酷拉皮卡想知道他为什么能够如此轻描淡写地揭过那一页。正是因为有所感受,正是因为有所体会,他才更加好奇元新歌将人生变成这个样子&30340;理由。
元新歌微笑着摆了摆手,他只是说道:“元家&30340;孩子从小被保护得极好,即使黑////帮之恶不及我,可黑////帮之惠及我。我无法选择自己&30340;出身,虽然可以选择自己面对出身&30340;态度,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抛弃父亲与家族。”
酷拉皮卡一愣,就在这时,元新歌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招手吸引了站在门口&30340;护卫队队长&30340;注意力,说道:“麻烦把伴奏乐队&30340;鼓手请来,我有事要和他确认。”
护卫队队长看似耳聋目盲,只是单纯地守护着大门&30340;位置不让任何人随意出入休息室,但在元新歌发出指令后,他第一时间便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就在木门被合上&30340;一瞬间,元新歌轻叹道:“元家&30340;存在关系到整个流星街&30340;秩序,这个社会并不普通,黑////道&30340;存在自有其道理,我没法大义灭亲,但生养之恩,断头可还。”
他说&30340;一部分内容确实是发自内心&30340;真话。但总体来讲,元新歌支开护卫队队长前说&30340;话是给元子同听&30340;,护卫队队长离开后&30340;话则是给酷拉皮卡听&30340;,他&30340;真心显得那么渺小,明显而隐蔽,藏在每一个字之间。
这个世界&30340;社会秩序与其他大多数小世界&30340;社会都并不相同,这里存在着大量正常法律法规无法约束&30340;亡命徒,政////府与猎人协会之所以没有直接对黑////道宣战,正是因为社会&30340;正常运行必须有暗面&30340;势力进行制衡。
这样&30340;平衡不是元新歌一人可以打破&30340;,更何况他受到穿管局&30340;限制,不能主动威胁元子同与元安歌&30340;生命安全。
元新歌有自己&30340;任务,他不仅不能对元家出手,还需要借助元家&30340;力量接触幻影旅团,歌手身份才是他打出&30340;幌子。
一个谎言造成&30340;空白常常需要用更多谎言去添补。元新歌用热爱音乐&30340;形象欺骗了除自己以外&30340;所有人,所以在遇到这种情况时,他没有其他办法,也只能吐出下一个谎言来为自己圆场。
“我迟早会将这份恩情还给父亲,然后真正成为自己想做&30340;人。”元新歌如此说道。
他微笑起来,嘴角&30340;弧度深了许多:
“这四年就算我借了一场美梦,或许这时候,就正该梦醒了。”
猛然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酷拉皮卡这才发觉自己一直在直勾勾地盯着元新歌。
元新歌说&30340;话太不符合他&30340;身份了,但酷拉皮卡每次想到他那时&30340;表情,都觉得那场对话出人意料&30340;真实。
青年没犯过罪,他不该进监狱,出身黑////道对他&30340;最大惩罚不过是演艺事业结束,只要回到元家,他依然会是人人尊敬&30340;二少爷。
但他说要还了元子同&30340;恩情,也就是说要与元家彻底断绝关系。
他怎么还?为什么还?什么时候还?既然要还,为什么要在歌手与黑////帮少爷&30340;身份中跳跃?
酷拉皮卡不懂,他能得出&30340;结论只有一个:元新歌并不像表面上显示&30340;那样不在意母亲&30340;事情。
那天元新歌支开护卫队队长后才对酷拉皮卡说&30340;话,无可避免地让后者&30340;心情产生了波动。
元新歌能看出这点。他之所以能大起胆子对一个保镖暴露这份心思,正是因为酷拉皮卡那天听到幻影旅团&30340;名字后显出&30340;异常状态,此时铺垫做了不少,他不知道自己拉拢酷拉皮卡作为战友&30340;选择是否正确。
总之,无论他&30340;考虑是否足够周全,十七号&30340;演唱会还是难以避免地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