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用一种极其可怕的眼神看向方羽。

“你……笑什么？”道天问道。

“我的师父道天，绝不会露出像你现在这般狰狞的表情。”方羽平静地说道，“无论面对如何情况，他绝不会像你这般失态。”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没有办法控制我的表情和语气！但你要知道，我……”道天脸色变幻，还想解释。

“我知道你为何如此焦急。”方羽说道，“因为我迟迟没有接受与你融合，所以……你害怕了，你蛰伏多年，多次尝试过想要取代我，夺取我的身躯……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差错。”

“取代你？不……不是这样的，小羽，你完全误会了我的意思。”道天嘴角抽动了一下，说道，“我怎可能取代你？你就是你，我曾说过，谁也无法取代你，但如今这个情况下，我们的融合是必须的，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

“我知道，你就是那个不可说的人……人族之主。”方羽说道。

“是，我就是人族之主！你早就知道我的存在！”道天沉声道，“所以，你为何拒绝与我融合？你应该知道，若不与我融合，我们就无法发挥出真正的实力，你我之间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不是谁要取代谁！”

“我知道你一定受到了太始先前所说的那些言论的影响，但你要知道太始是什么身份！她是人族的叛徒！她说的那些话的目的就是为了瓦解我们，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太始知道一旦我们完成融合，我以人族之主的身份回归……她必定不敌，因此才要说那些话来让你怀疑我……”

“其实我挺失望的。”方羽打断了道天急促的话语，“你关注我的时间应该很长了……或者说，从我诞生开始，你就已经在关注我，观察我的一切。”

“可你对我的了解，却如此浅薄。”

道天脸色一变。

“你以为我是在太始说了那些话之后才怀疑你么？”方羽语气低沉地说道，“错了，在更早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

“我一直很疑惑，为何我做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个决定，背后都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在地球，在大大天辰星，到后来的云陨大陆……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直到我在蛮荒界见到了古擎天，他所说的那些话，让我更加确定这一点，我所走的路……是被安排好的，我一直在被无形的手引导着走向那只手的主人想要看到的方向。”

方羽说着，也在观察着道天的表情。

此时的道天，脸上的表情反而变得愈发平静，眼神也愈发冰冷。

“或许也是在你的‘安排’下，我得到了人族很多前辈留下的传承，但他们跟我说的话，你未必全都知道。”方羽的语气也极度平静，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问星仙帝，天帝等等，他们即便没有明说，但他们的意志，他们言语中蕴含的另外一层意思……都很明确。”

“他们想要让我走出另外一条路，他们自己失败了，成为了你这个人族之主手中的牺牲品，但他们把希望寄于我的身上。”

“他们留下的传承，是想让我脱离你的控制，而不是让你顺理成章地得到这一切。”

“哈哈哈……”

说到这里，道天忽地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肆意。

“不错，你还是觉醒了。”道天看着方羽，笑容很是肆意，“只是，相比起你口中的那些前辈，你觉醒的时间太晚了一些。”

“诚然，你是在这个纪元中，我所见到的所有人族中最有天赋的一个，也是最适合的一个完美容器。”

“这些年来，我一直担心着你会提前觉醒，所以很多秘密必须封锁，必须想尽一切手段来蒙蔽的认知。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你在当下这一步之前觉醒……若是那样，你有可能变成另外一个太始，那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

“而你到这一步才觉醒，方羽……太迟了，一切都在我的计划当中。”

“若你愿意被我取代，当然是最好，这样我便不需要花费力气去磨灭你的意志……但若你选择反抗，到这一步，你也已经走不出我的掌心了。”

“无非花点时间，把你的意志一点一点磨灭，这样当然会损失我掌握这副躯体时的强度，但无妨，短时间内我就能够恢复过来。”

道天的眼神变得狠厉，带着凌冽的杀机。

“其实就算我感觉到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一切，我也未必能够确定你想做的事情是取代我。”方羽并没有在意道天所说的话，继续说道，“你犯下的最大错误，是以人族叛徒这个名义处决了我的师父道天。”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背后的那只无形的手的主人，与我根本不在一个阵营。”

“即便到刚才，你都还想要以我师父的面容来欺骗我……你这种做法，是在侮辱我的师父，亵渎他的人格。”

“你，配不上人族之主这个名号。”